茜曦惜夕

墙头很多,喜欢的东西很杂,不定期产出脑洞。

【曹丕×甄宓×伏寿】空梦

早春三月,乍暖还寒,正是最易染疾的时候,甄宓醒来时,发现自己仍发着烧,但头晕的感觉已经好了很多,有一绺月光从窗棂里浅浅的透进来,原来这一觉,竟睡了大半日,此时天已经黑了。
守在门口的婢女听见动静,忙进来侍候。直问她是否好些了。
甄宓病中无力,也不答她,只淡淡问了句“陛下呢?”
那婢女殷勤安慰:“夫人宽心,方才您睡着时,陛下已经来看过您了~也询问了您的情况,见您熟睡,便没有多留,离开时还吩咐奴婢,若夫人未醒,不许打扰。说是忙完了就立时来看您。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话说到这儿,竟然支支吾吾起来。
“只是什么?”
“只是方才陛下离去时,奴婢瞥见陛下眼底微红,竟…似是哭…哭过了”
“胡扯!你可知妄议陛下该当何罪?”
“是,是,奴婢知错,求夫人饶恕,定是奴婢看错了~”
虽然并不相信婢女的话,但甄宓还是决定去探一探曹丕。若他真遇上了什么烦心的事,自己就算不能帮着出谋划策,也可以当一个静默的倾听者,难过烦闷的时候有人陪着,大抵会觉得舒缓一些。
可当她到了曹丕寝殿门口时,却被告知“陛下谁都不见。”无奈,她只得扯了一个“陛下担忧我的病势,今日午后曾同我说,若是觉得好些了一定要立刻来告诉他”的谎。
那宦官是曹丕的近身,自是知道皇帝对这位甄夫人分外爱重,听她如此说,一时竟不好阻拦。甄宓身边跟着的小婢女也趁势而言,“公公怕什么?陛下若怪罪,我们夫人自会担着。”
两个人这么一闹,甄宓倒是顺利进了门,可房间里并不见半点曹丕的影子。
甄宓正欲唤人来问,却听见了酒杯落地的声音。循声而去,原来曹丕躲在屏风后的小角落里,已然是喝醉了。
世人皆道当今陛下杀伐果决,凌厉风行,但她却是知道的,知道他的柔和,他的温暖,他的天真与稚气。
其实在嫁给他之前,她心里是喜欢过旁人的。故而当初成婚时,她并不大情愿,不过是承了曹司空的许婚,“不得不低头”罢了。
可是大婚当晚,当他看着她的眼睛,郑重其事的说“宓儿,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,但你相信我,我会对你好的”,当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那个小小的自己,她忽然就心软了。
她愿意相信他是爱她的,当他牵着自己的手,当他抱着叡儿的时候,他的眼睛里,有一大片璀璨的星空。
她一直以为,自己是这世上最了解他,和他联系最紧密的人,但,她却从未看见过这样的他。
她不由有一些呆。
她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,曹丕已经带着迷蒙的醉意扑过来抱她。
他将她紧紧圈在怀里,声音如同梦呓:“宓儿,你别走,我知道,我是曹操的儿子,你讨厌我,我不怪你,我……不怪你……”
她不明所以,他却倚在她的耳边低低的呜咽起来,像一个突然被夺走爱物的幼童。
她没法子,只好像平日里哄叡儿那样轻拍他的背:“子桓,你怎么了?我在,我在这里。”
而他似乎并没有听见她的询问,仍旧是迷迷糊糊的:“你知道吗?我现在不开心的时候再也不舞剑了,因为我每回舞剑的时候,都会想起那一年,你坐在庭院里落寞的样子。我不想看到你那个样子,虽然你从来不对我笑,但我知道,你笑起来特别好看。今日探子来报,说你……你现在和那个人过得很好,“儿女承欢,怡然自得。”这样挺好的,我不难过……真的……真的,只要你活着就好了。只要你活着,总是好的。”
原来,那个说“陛下似是哭过了”的婢女所言非虚,只是他的眼泪,是为一段自己不曾知道的故事。而他口中所唤的“宓儿”,大抵也并不是她。
甄宓忽然想起来,昔年她与曹节初见时,少女天真烂漫,曾说她的眉目之间与哥哥的一位友人有几分相似,如今看来,大抵便是这位“友人”吧~
想不到曹丕,竟对这位所谓的“友人”念念至此。
那她呢?她又算什么?
黄初二年六月四日,帝突然下旨,以行为无状为由,赐死了自己一直颇为看重的甄氏。甄氏亡,葬于邺城。
宫中众人愕然,只道以后要更加谨慎处之,不可恃宠触怒,重蹈覆辙。
只有曹丕自己知道,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。他永远也忘不了她在争吵中夺过毒酒杯一饮而尽的决绝眼神,忘不了她气息奄奄的样子。
她说:“曹子桓,你骗了我,却不知道我也是骗你的,我从来,都没有爱过你。”
她的手抓在衣襟上,所说的每个字都和着血,重重砸在他的心上。
父亲曾告诉过他,“坐上这个位置,就是孤家寡人了。”那时候他总觉得父亲如此说,是因为年纪日长,不复壮志。现在才明白,什么叫做“孤家寡人”。
实际上,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,有些东西,就已经注定遥不可及了。譬如那一年,他遇见那一份刻骨的倾心,可却连得到她的一个笑容都难如摘星。因为他是曹家的孩子,在她面前,身份,是最大的原罪。
我爱你,没有爱过你。可能就像是我一场绵长的幻梦,再美的梦,也总是会醒的。梦醒了,你不会记得我,也再没人会知道,我爱的人,到底是怎样的眉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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